标题:缁门崇行录三 内容: 严正之行第二◎禁拒女尼隋灵裕,定州人。 安众两堂,简已未具,言行滥者斥之。 女尼,誓不授戒;弘法时,方听入寺,仍后进先出,己房不令登践。 沙弥受具,必请师证,至时乃临坛耳。 终身布衲,裙垂踝上,四指衫袖,仅与肘齐,见衣服过度者,当众割之。 隋朝相州演空寺灵裕法师,是定州人,安顿出家众居于两堂,将已受大戒和未受大戒的人分开住。 如言语行为散漫必受责备。 发誓不给尼姑授戒,只在讲经说法时,才允许尼姑入寺来听,且开始时要最后进入,结束后要先出来。 自己住的房子,绝不让尼姑进入。 沙弥进受具足戒时,必请大德僧作尊证师,而且要到年满二十岁,才许登比丘坛,受具足大戒。 大师终身穿着粗布衲衣、裙子长只至足踝上,长衫袖口宽四指,长仅到手肘。 如看到穿衣服过于奢华的,当众就割坏他的衣服。 ◎幼绝戏掉唐玄奘法师,姓陈氏,汉太丘公之后也。 随兄素出家,年十一,诵维摩,法华;卓然梗正,不偶时流,睹诸沙弥,剧谈掉戏,谓曰:“经不云乎? 夫出家者,为无为法,岂复更为儿戏? 可谓徒丧百年。 ”识者知师德器不凡矣! 赞曰:“童年而盛德,非天赋之独荣,盖宿习之不忘也。 知乎此,则可以办来生于今日矣! ”唐朝京大慈恩寺玄奘法师,俗姓陈,汉朝太丘长陈仲公的后裔。 早年随哥哥“素”(即长捷法师)出家,才十一岁就会诵读维摩经,法华经;超拔正直,不附阿时尚,随俗浮沉。 有一天看见众沙弥在一起谈天游戏,告诉他们说:“佛经上不是有讲吗? 出家是要修无为法,怎能再玩儿童玩的游戏呢? 像这样下去,只有白白浪费大好的生命了。 ”高明的人看到这件事,就知道大师道德器宇大不平凡啊! 赞道:“幼年就有很高超的德行,并不是天资独特,而是前世的习气忘不掉的啊。 知道这个道理,就可以办来生于今日了,也就是说今生修习深刻,来生自然盛德超俗。 ”◎严训侍者唐智正,定州安喜人。 开皇十年,奉敕住胜光、仁寿,复入终南至相寺,与渊法师为侣,二十八年不涉世谛。 弟子智现者,伏承法教。 正凡有着作,端坐思惟,现执笔立侍,随出随书,累载。 初不赐坐,一日足疼心闷,不觉仆地。 正呵责曰:“昔人翘足七日,汝今才立,颠坠,心轻故也。 ”其严如此。 赞曰:“仆地而犹加呵责,不已甚乎? 噫! 古人忘躯为法,少室齐腰,程门三尺,未足为过也;今坐而论道,尚有厌倦者。 师严道尊,敝也久矣! 悲夫! ”唐朝终南山至相寺智正法师,定州安嘉人。 隋炀帝开皇十年,奉皇帝敕令住持胜光寺,仁寿寺,后来到终南山至相寺,和一位解行相高京城推仰(高僧传语)的渊法师作伴,同住二十八年,不涉问世事。 智正大师有个弟子叫智现师,秉承他的教诲,每次智正大师着书时,端坐思考,现法师执笔侍候在旁。 正大师想到说出来,他马上记下来,这样经过了好几年,都这般勤快不变。 当初现法师是站着,并没坐位,有一天脚痛心口闷,不知不觉跌倒在地。 正大师骂道:“过去久远弗沙佛时,释迦牟尼佛为外道仙人,上雪山采药,见弗沙佛坐宝窟中入火定放光明,见已心欢喜,信敬翘一脚立,叉手向佛一心而观,目未曾洵,七日七夜。 赞佛云‘天上天下无如佛,十方世界亦无比,世界所有我尽见,一切无有如佛者’,由之超越九劫,于九十一劫中得成正觉。 (出大智度论卷四菩萨释论)你才站了一下子,就跌倒,是心不郑重的原因! ”正大师是这般严厉。 赞道:“跌倒了还加以责骂,实在要求很严格啊! 古人为了求法忘了身躯,如二祖神光大师求法于达磨祖师,达磨在少室峰面壁静坐,神光大师(后更名慧可)前往求法,在外面雪地中站了一夜,积雪齐腰。 又儒家的游酢、杨时二位学人,初见伊川先生时,伊川先生在闭目养神,二人站在门外,时当下雪,二人不敢惊动,伊川先生醒来一看,门外雪深到三尺了。 这两则尊师重道的榜样,还差不多,今人坐着论道,还有感到厌倦的。 唉! 做师父的管教严格,求道的尊重从事,这些早就败坏了,实在可悲啊! ”◎破坏酒器唐玄鉴,泽州高平人。 性敦直,见非法,必面陈呵毁,不避强御。 数有缮造,工匠繁多,或送酒者,辄止之曰:“吾所造必令如法,宁使罢工,无容饮酒。 ”时清化寺修营佛殿,州豪族孙义,致酒两舆,鉴即破酒器,流溢地上。 义大怒,明将加恼,夜梦人以刀拟之。 既悟,躬诣忏悔。 赞曰:“今时之饷工役,非惟用酒,兼复饪腥;至于竖栋安梁,赛神宴客,且复赤丁垣之刃矣。 天堂未就,地狱先成,岂虚言哉? 司营缮者,当痛以为戒。 ”唐朝泽州清化寺玄鉴法师,泽州高平人。 性情敦厚梗直,见到不如法的人,一定当面呵斥责骂,不忌讳对方如何顽强有势。 大师一生建造、修补很多道场。 当时雇用很多工人,如有人送酒来给工人喝,大师就制止他说:“我造寺院一定要如法,宁愿工人罢工,也不准许工人喝酒。 ”那时清化寺修建佛殿,有泽州望族叫孙义的人,载了两车子酒要来慰劳工人,鉴大师就打破酒瓶,酒流了一地。 孙义大怒,决定隔天要给鉴大师难堪,但他晚上睡觉却梦见一个人拿刀子要杀他,叫他不可对大师无礼。 醒来觉悟自己的过错,于是很恭敬地到大师面前忏侮。 赞道:“目今招待工人,不但用酒,还煮荤菜杀生,至于竖立栋梁、破土,迎神赛会大请客,更是杀很多牲礼,用钉钩拴在墙上(喻大肆屠杀)。 这样的建寺求福,天堂还没成就,先造了地狱因,这是实在的话啊! 要建寺修庙求福的人,千万要禁止这件事。 ”◎不面女人唐道琳,同州阳人,年三十五出家,入太白山深岩隐居。 敕令住大兴国寺;顷之,逃于梁山之阳。 从生至终,俭约为务。 以女人染之本,一生不亲面,不为说法,不从受食,不令入房。 临终之际,有来问疾者,隔障潜知遥止之,不令面对焉。 赞曰:“律中亦许为女人说法,但不得见齿,不得多语,而此老绝不说法,似矫枉过正。 然末法浇漓,不忧其不为女人说法也,惟忧其说法而成染耳。 如此老者,良足为后进程式。 ”唐朝风州大兴国寺道琳法师,同州阳人。 三十五岁时出家,进入太白山深岩中隐居,皇帝器重他,令他住持大兴国寺;不久,他又逃到梁山南方隐居。 一生勤俭刻苦,认为女色是产生欲染的祸根,终生不和女人见面;不为女人说法,不接受女人施食,不让女人进入他的房间。 临命终时,有女弟子来问候病况的,大师在房间里知道了,就叫她们不要进来,不让她们见面。 赞道:“戒律中也允许为女人说法,但要庄重不可嘻笑、让对方见到师父的牙齿;也不可以多说话。 而道大师绝不为女人说法,似乎太过严格。 但是末法时期人心不古,戒律衰微,根本不必担心出家人不为女人说法,只怕他为女人说法而迷爱染着而已。 像道老这种风格,大可做后来学人的借鉴。 ”◎力卫殿堂唐惠主,始州永归县人。 专精律学,居青林寺。 时陵阳公临益州,素少信心,将百余驮入寺,就佛殿讲堂、僧房安置,无敢违者。 主从庄还,见斯秽杂,即入房取锡杖三衣而出,叹曰:“死活今日矣! ”举杖向驴骡,一时倒仆如死,主手擎掷之坑中。 县官大惊,执主申状。 陵阳善曰:“蒙律师破我悭贪,深为大利。 ”送沉香十斤,绫绸十段。 后还京,从受菩萨戒焉。 唐朝始州香林寺惠主大师,始州永归县人,专心精研戒律,住在青林寺。 有一天陵阳公到了益州,陵阳公一向对佛法没什么信仰,所以把百余只驴骡牵入寺中,安放在大殿、讲堂、僧寮等地方,寺内没有一个人敢违抗的。 惠主大师从村子里回来后,看到这种肮脏杂乱的情形,马上进入房中,带着锡杖和三件袈裟(锡杖乃菩萨头陀十八物之一,上有四股十二环,表四谛十二因缘,比丘向人家乞食,至门口应振动锡杖上小环作声,使人警觉。 三衣:①安陀会、五条衣;②郁多罗、七条衣;③僧伽黎、九条衣以上。 衣上方块名福田,让人种福田又名福田衣,出家人三衣不离身)出来,叹声说道:“要死要活就决定在今天了! ”说完举起锡杖打向驴骡,驴子、骡子,被他打得昏倒在地,好像死掉一般。 主大师手举起驴子、骡子丢到大坑里。 地方县官知道这件事,大吃一惊,抓住主大师往陵阳公处申诉判罪。 出乎意料的,陵阳公不但没责怪加罪,反而欢喜地说道:“承蒙律师这样开示,破了我的悭吝和贪欲心,我从这次教训中,获得莫大的利益。 ”于是送大师十斤沉香,十段绫绸。 后来回到京城,还依大师受菩萨戒呢。 ◎摈黜豪尼唐慧满,雍州人。 七岁出家,后奉敕住弘济寺。 时证果寺尼出入宫禁,取僧寺为庵,满集众摈黜;尼诉于东宫,遣詹事杜正伦等解其摈事。 满执法不从,众惧祸及,逐强解焉。 满叹息不悦者累日,尼后诣满谢过,满终不顾。 唐朝京师普光寺慧满法师,雍州人,七岁出家,后来奉皇帝圣旨住持弘济寺。 那时候证果寺的尼姑在宫庭里出出入入,毫无禁忌,并占据和尚寺作尼姑庵。 满大师招集众人去赶走她们,尼姑们就去东宫太子处告状,太子派遣詹事(掌管东宫事务的官名)杜正伦等人来解围。 满大师坚持赶走尼师,众人害怕这样下去会触怒大官,受到灾殃,于是勉强放弃驱逐尼姑一事。 大师接连叹息不高兴好几天,尼师后来拜谒大师,登门谢罪忏悔,大师仍一直不睬她们。 ◎不受仙书唐法常,襄阳人,性刚敏,衲衣囊钵,毕志卯斋。 贞元中,自天台之梅山,梅山者,梅福旧隐也;常寄居之,梦神人告曰:“君非凡流,此石库中有圣书,受之者,为下界主;不然,为帝王师。 ”常曰:“此非吾好,昔僧稠不顾仙经,其卷自亡,吾唯以涅盘为乐耳。 ”神人叹服。 唐朝明州大梅山法常法师,襄阳人。 性情刚直敏锐。 平素衲衣瓦钵,每日早晨吃一餐而已,终生不易。 唐德宗贞元十二年,从天台山到梅山,梅山是汉朝仙人梅福隐居修行的地方。 (昔梅子真初入山也,见多龙穴,神蛇每吐气成楼阁,云雨晦冥,边有石库,内贮仙药神仙经籍。)大师常寄宿在梅福住过的房子里,有一天梦见神人告诉他说:“您不是普通人,这石库中有仙书(记着既往将来之事),您看了可以为人王帝主,不作皇帝,也可作皇帝的国师。 ”常大师说:“这不是我所向往的,以前齐朝僧稠大师在怀州西王屋山修禅,听见两只猛虎交斗,咆啸震山,于是用锡杖把它们隔开,化解两虎之斗,两虎各自散去后,一时忽然有仙经两卷出现在床上,稠大师说:‘我本来修习佛道,岂是欲求长生的人呢? ’说完仙经不久就消失了。 我也是唯以追求不生不灭的、无上无余的涅盘为最乐啊! ”神人听了非常佩服赞叹。 ◎阖门拒子唐从谏,南阳人,壮岁出家,顿了玄理,会昌沙汰,潜居皇甫氏别业。 大中初复教,因还洛邑旧居。 其子自广陵来觐,与谏遇于院门,不复能识,乃问曰:“从谏大德安在? ”谏指之东南。 子既去,阖门不出。 其割爱如此。 唐朝洛京广爱寺从谏法师,南阳人,壮年时出家,不久顿悟真空妙有的真理。 唐武宗会昌五年,毁天下佛寺,僧尼并勒还俗,佛法大受摧残排斥,大师逃到皇甫枚的温泉别墅隐居。 唐宣宗大中初年恢复佛教,于是再回到洛阳(洛邑即洛阳之别称)昔日住的地方。 他俗家的儿子从广陵来看他,和他在寺门口相遇,已认不得他了,问说:“从谏大师在哪里? ”谏大师明知是他儿子,却不承认,手指向东南方那边,他的儿子就往东南方去找了,谏大师于是关起门来不再出去。 这样忍痛割爱,不和亲生儿子见面,这种功夫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。 ◎抗章不屈唐智实法师,居洛下时,太宗幸洛,诏道士位列僧前。 京邑沙门陈谏,有司不纳。 实随驾表奏,极论其失。 帝令宰相岑文本谕旨遣之,实固执不奉诏。 帝震怒,杖实朝堂,民其衣,流之岭表。 有讥其不量进退者,实曰:“吾固知势不可为,所以争者,欲后世知大唐有僧耳。 ”闻者叹服。 唐朝京师大总持寺智实法师,居住在洛阳(分洛上,洛下)时,唐太宗临幸(皇帝所到叫临幸)洛阳,因迷于道教方术,道教得宠,下诏命令,道士的名位及斋供行立应列在僧侣前面。 洛邑的僧人陈述谏言,当事的官不采纳,实大师见皇帝驾临,随即上表陈奏,大大地申论这种举措的过失。 皇帝命令宰相岑文本,作书指责大师,大师择善固执不受皇帝的诏令。 皇帝大怒,在朝堂中处罚大师,命人以杖打他,剥掉他的僧衣,给他穿老百姓的衣服,并流放到岭南地方。 有人讥笑大师不自量力,不知进退,大师说:“我本来就知道无法转变先道后僧的局势,然而我之所以据理力争的目的,是要后世人知道大唐时代,还有一个择善固执、威武不屈的和尚罢了。 ”听到这些话的人,都赞叹佩服不已。 ◎防心离过宋汴京善本禅师,姓董氏,汉董仲舒之裔也,博极群书,依圆照本禅师剃落。 哲宗朝,住法云,赐号大通。 平居作止,直视不瞬,临众三十年,未尝轻发一笑。 凡所住,见佛菩萨立像,终不敢坐;蔬果以鱼肉为名,则不食,其防心离过类如此。 徽宗大观三年十二月甲子,忽谓左右曰:“止有三日。 ”已而示寂。 世称大本、小本云。 赞曰:“防心如是,古之所谓圣贤,今之所谓迂僻也。 哀哉! ”宋朝汴京(即今河南开封)法云寺善本禅师,姓董,是汉朝宰相董仲舒的后代。 博学群书,依止慧林寺圆照宗本禅师剃度出家。 宋哲宗时,住持法云寺,帝赐号大通禅师。 平日无论作息,端正严肃,目不斜视,领众三十年,从未随便谈笑。 凡是所到之处,见有佛菩萨立像在堂,绝不敢坐下;蔬菜水果以鱼肉为其名的,素食料理以荤名的,就不吃了。 大师防心离过失的功夫,就是这般严谨。 宋徽宗大观三年十二月甲子日,突然对左右从人说:“我只剩三天了。 ”三日后果然就示寂了。 世人称圆照宗本大师叫大本,善本禅师叫小本云云。 赞道:“防心离过的功夫到这样,古人认为是圣贤,今人认为是迂腐孤僻,实在可悲! ”◎终夜拱手宋圆通讷禅师,常入定。 初,叉手自如;中夜,渐升至膺,侍者每视以候鸡鸣云。 宋朝庐山圆通寺居讷禅师,常常入定,法相特别。 初夜时,两手交叉自在湛然;到中夜,交拱的两手渐渐升高到胸口,侍者每每看到大师两手升至胸口,就知道鸡要初鸣了。 求法之人应该如此专心一致,浑然忘我。 ◎不谈世事宋光孝安禅师,住清泰寺。 定中见二僧倚槛相语,初有天神拥卫倾听,久之散去;俄而恶鬼唾骂。 乃扫脚迹,询其故,乃二僧初论佛法,次叙间阔,末谈资养。 安自是终年未尝言及世事。 赞曰:“古人为生死行脚,才逢师友,惟汲汲商略是事,何暇他论? 今人终日杂话,求如二僧,亦不可复得;鬼神在侧,又当如何? 噫,可惧也已! ”宋朝光孝安禅师,住持清泰寺。 有一天入定,在定中看到两个僧人倚着栏杆交谈,开始时,有天神拥护保卫,并恭听他们的谈论,好久之后天神离开了。 不久却又听到恶鬼在旁不屑地谩骂他们,扫除他们走过的脚印。 出定之后追究结果,原来他们两位起先讨论佛法,所以天神护卫倾听,接着叙旧家常,最后谈到财物供养的事,恶鬼闻之亦不屑地唾骂。 安禅师于是终身不再谈世俗琐事。 赞道:“古人为生死大事行脚参访,才一碰到堪为师友的,便急急忙忙谈论讨教此一大事,哪有时间讨论其它的琐事呢? 现代的人整天谈些拉拉杂杂、没用的话,要找像这两位僧人一样的都很难得了;想想鬼神无时无刻都在我们旁边,他们又作什么表示呢? 啊! 实在可怕。 ”◎见僧过世有言:人不宜见僧过,见僧过得罪。 然孔子圣人也,幸人知过。 季路贤者也,喜过得闻。 何僧之畏人知而不欲闻也? 盖不见僧过,为白衣言耳,非为僧言也,僧赖有此,罔行而无忌,则此语者,白衣之良剂,而僧之砒鸩矣,悲夫! 世俗谚语:人不宜见到出家人的过错,看到或说出会有罪。 但是孔夫子是圣人,他还庆幸别人知道他的过错,指责他。 子路是个贤人,也喜欢听到别人讲他的过失,为何出家人怕人知道自己的过错,而不想听呢? 须知不要光看出家人过错的一面,这是对在家人说的啊,不是对出家人说的,出家人却仗恃着这句话胡作非为而毫无忌惮。 那么这句话就成了在家人的良药,出家人的毒药了,真可悲啊! ◎门庭高峻古所称门庭高峻者,如净名示疾,诸阿罗汉俱云我不堪任诣彼问疾,文殊亦云:彼上人者难为酬对是也。 嗣后宗门诸大老,或棒或喝,或竖指,或张弓,或垂一则语,如木札羹不可味,如太阿剑不可触,如水中月不可执捉,非久参上士,莫敢登其门者,是之谓门庭高峻也。 岂驾尊示威,厉声作色之谓哉! 古人所谓“门庭高峻”的意思,就像维摩诘居士示疾,佛令诸阿罗汉去问候,众阿罗汉各述理由,讲他们没资格去问候维摩居士。 文殊菩萨也说:“这位大德很难应付。 ”像这样叫门庭高峻。 后来禅宗诸大宗师,在学人问道参访时,或用棒打,或大喝出声,或竖一指,或张弓来要用箭射人,或垂示一句话,一则口语,好像木札作的羹,无法吃出味道,又像太阿宝剑,不可触摸(剑利,摸则出血),又如水中的月亮,不能抓拿,如不是参学久了,功夫深的,不敢登门求教,像这样就是所谓的门庭高峻。 其实宗师平实接人,绝不故作高峻严厉的,是学人打由心底高山仰止,油然生敬畏的。 岂是故意摆高架子使威风,厉色大声,表现出一幅严格威怒的外貌,就是“门庭高峻”吗? ◎僧务外学儒者之学,以六经论孟等书为准的,而老庄乃至佛经禁置不学者,业有专攻,其正理也,不足怪也。 为僧亦然。 乃不读佛经而读儒书,读儒书犹未为不可,又主于读庄老,稍明敏者又从而注释之,又从而学诗、学文、学字、学尺牍。 种种皆法门之衰相也,弗可挽矣。 儒家的学问,以六经(书、诗、易、礼、乐、春秋)、论语、孟子等书为择准,而老庄的学者,甚至把佛经禁制不学,其专攻一门学问,这是正当的道理,不足为怪。 作出家僧人也是一样的,应业有所专,方期有成。 但现在有许多和尚不读佛经而读儒家的书,读儒书未尝不可,又甚至读老子庄子,稍聪明精巧的人,又加以注解写疏。 还不够又学作诗、作文章、学书法、学书信……这些杂学,都足以障道,古来祖师有博通儒家老庄,甚至诗词字书者,用以度众,那是他的生死已有把握,佛学已届精深,不妨游戏三昧,以广化缘,目今人生死未了,而务外学,是象征佛法的衰微,实在无可救药啊! ◎僧务杂术僧又有作地理师者,作卜筮师者,作风鉴师者,作医药师者,作女科医药师者,作符水炉火烧炼师者,末法之弊极矣。 或曰:“百丈大师令司马头陀择地可作五百僧道场者而得沩山。 是地理家事,既而令择沩山主人,而得大佑禅师。 是风鉴家事,则何如? ”噫! 此古圣贤为传法利生之大机缘,非世人所测识者,而百丈司马是何等人品,今之术士,可以藉口也与哉! ?僧人又有作地理师的,作卜筮占卦相命师的,作看风水地理师的,作医药师的,作妇女科医药师的,作符水炉火烧铅炼汞师的……末法时期,弊端实在太多了。 或有人说:“百丈怀海大师令司马头陀选择一个可以作五百僧人修行的道场,而找到了沩山道场。 这是地理师的功劳啊! 接着又选择沩山道场的主持,而得到大佑禅师这个不可多得的僧材,这是相士的功劳啊! 那么这又怎么说呢? ”唉,这是古圣贤为传扬佛法,普利群生而随顺的大机缘和方便啊! 不是一般凡夫俗人所能了解和测度的,何况百丈禅师、司马头陀这两人是何等人物? 岂是现今相士、地理师等可以比拟的呢! ◎总论或谓六和名僧,又僧行忍辱,宜无取于严。 不知吾所谓严,非严厉之严,盖严正之严也。 以严正摄心,则心地端;以严正持法,则法门立。 若夫现奇特以要誉,逞凶暴以示威,与今之严正实霄壤焉,衲子不可不辨! 或许有人会说所谓“僧”就是“六和敬”的意思(一、戒和同修二、见和同解三、利和同均四、身和同住五、口和无诤六、意和同悦),而且僧人要修忍辱,逆来顺受,应该不能有“严”字。 这就不明白我所谓“严”的意义了。 我所谓严不是严厉的严而是严正的严啊! 用严正之行来收摄身心,则心地就可端正了,用严正之行秉持正法,则法门道风可以树立。 如果表现奇异特别的行止来求名誉,逞示凶恶暴戾来显威风的,和这里所谓严正,实在是有天地之别,出家僧人不可不详加辨别啊! 发布时间:2021-03-27 23:05:15 更新时间:2024-02-04 21:55:07 来源:素食学佛网 链接:https://www.vege365.com/xuefo/161685751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