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...终极意义上的素食主义者并不存在...

素食主义者通常有这样几种动机。单纯就是喜欢“草”的味道，肉类会引起生理不适；为了减肥被迫约束自己，认为蔬菜对身体更健康，肉类热量太高；环保，肉类的排碳量更高；因为宗教信仰的禁忌，克制欲望，不能纵情享乐；而其中最普遍的信念是，从伦理上说，吃肉是对动物的残忍和缺少人道。

是的，吃素很多时候是和价值观有关的一件事。这里面当然有宗教理念的成分在，但很多时候人们也热衷于谈及环保。

越来越多餐厅在打素食牌，硅谷正在忙着开发各种人造肉、纯素食奶酪等各种替代动物的食材，一方面当然是提高生产效率，另外一方面则是降低肉类生产过程中的不环保因素。如果有兴趣，你可以探究一下牛肉行业和环境之间的关系，它被认为是一个极度不环保的生意。

现在，我们说回素食主义者。最近，德雷克塞尔大学的一位语言哲学助理教授 Andrew F. Smith 认为，“没有人可以是真正的素食主义者”。

他刚刚在 THE CONVERSATION 的杂志上的文章解释了自己的这一观点，此外他还出版过一本书《A Critique of the Moral Defense of Vegetarianism》对此进行详细阐述。

首先复习一下生物学中的食物网或者食物链，植物集合阳光、二氧化碳和水，通过光合作用制造葡萄糖，以及利用无机物来生产有机物，以此维持生命所需的能量，而动物则依靠吃植物或者其他动物来生长和维持生命，动物死亡后的机体组织会腐烂消解，重新变成无机物进入自然循环。

Andrew 认为，那么既然植物也吸收了来自动物的物质，那么也可以说植物也吃了动物，或者说，自然界的物质就是这样循环的，人类也是循环中的一个节点。所以即使你只吃植物，组成植物的物质也经历过动物的组织状态，因此根本就没有终极意义上的素食主义者存在。

Andrew 自己本身是一位素食主义者，已经保持了 20 年的素食饮食习惯，其中六年是“纯素”（vegan），他并不反对这样的饮食习惯，他只是认为人们应该关注成为我们食物的那些生物。

很多人认为吃肉太残忍，因为会造成动物痛苦，这是不道德的。可是植物呢，为了不让动物痛苦而只吃植物，植物也是一种生命形式，植物比动物低一等吗？因为植物没有知觉，不会感受到痛苦？

Andrew 说，植物也是有感知力的， 根据科学家比如 Anthony Trewavas、Stefano Mancuso、Daniel Chamowitz 和 Franti ek Balu ka 的研究，植物有 5 种感觉，与动物的神经网络相比，它们有一种激素信息处理系统，它们有自我意识，甚至可以教和学。

有的生物学家可能会这样反驳。首先，植物并没有真正的吃，吃代表了咀嚼和吞咽之类的形式；其次，植物确实会吸收一些来自动物的营养物质，氮，钾，磷和微量的其他元素，但都已经被降解成无机物了。

对于第一点，Andrew 认为“吃”代表的意义只是“摄入”、“消费”、“利用”，而植物就是利用这些物质来构建了自己的机体和维持自己的 生命，它们并不在乎这些物质获取的来源。对于第二点，物质是无机物还是有机物有什么关系吗？他们之间又为什么要有等级区分？他认为这是生物学家的偏见。

Andrew 没有说到的一点是，素食主义者也有各种级别，宽松一点的会允许吃鱼、蛋、奶、芝士之类，而更严格的则会进化到“果食主义者”（Fruitarianism），严格意义上讲，就是只吃从树上自然掉落的果实。

所以隐含在素食主义背后还有一个潜在动机，即是不是有主动的捕捉和杀死行为，并不只是在乎食物来源于动物还是植物。他们的理念可以概括为，只能接受自然的主动“馈赠”，不能对自然施加任何一点主动影响，不能影响其他生命，除了不能捕杀动物，也要悉心呵护植物，在它们愿意被吃掉的时候才能吃它们。

那么人是否有权利对自然进行主动干涉呢？以及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吃？

Andrew 认为，在保持生态系统和谐运行的基础下获取食物，是对生态系统和人类自身同时有利的选择。

所有的生物都在同一个生态系统下生活，物质在不同生命体之间不断循环，而生物之间是相互影响和相互依存的。人类是生态食物网的一个节点，所以我们可以行使和其他动物一样的摄食权利，在保持生态平衡的前提下。他认同 “Sumbiotarians ”（“sumbioun”是希腊语在一起的意思）的理念，代表永续农业，即和整个生态系统和谐相处的有机生产方式。

也就是说，吃素和吃荤并不是构成任何价值观的必要条件。关于进食这件事，人类要考虑的是整个生态，而不是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。